關鍵評論網 / 專訪台北電影獎最佳紀錄片《阿紫》導演:雲林海口新住民生活磨礪的痕跡
文:黃令華 編輯從臉書對話框丟了訊息來,說「台灣時間週五晚上八點可以和紀錄片《阿紫》導演吳郁瑩視訊專訪嗎?」當晚,我在書桌前正襟危坐,訪綱來回看了幾遍,打開Facetime,螢幕上的聲波浮動,吳郁瑩略微塵啞的聲音傳來,和煦地打了幾聲招呼,我也一下鬆動了肩膀的僵沉。 吳郁瑩遠居波士頓,疫情在美國波士頓一帶趨緩,「大家因為被之前的情況嚇到,都很謹慎防疫,現在好多了。或許下個月會回台灣,還有新的計劃想要進行。」 吳郁瑩也因在國外,缺席了今年台北電影獎的頒獎典禮,親妹上台領獎了兩次,在台上說:「這部紀錄片是很小的團隊用很少的錢做出來的。謝謝阿紫與阿龍一家人,他們純粹真實的情感是我跟台灣這塊土地的連結。」 從螢幕另一端問問吳郁瑩,遠在美國聽到得獎消息,當下是什麼心情,吳郁瑩說「很高興啊,當然也是很高興。我是沒有想到會得到最佳剪輯。金馬回台灣時錯過了其他部片,但我覺得劇情片跟紀錄片在剪輯上要考慮的地方是很不一樣的,所以得到剪輯獎還滿意外。」 《阿紫》的源頭 關於連結台灣這塊土地,故事起頭於短暫回到嘉義老家的日子,逡巡在鄰近縣市,挖掘題材,逐漸注意到「雲林」是全台灣單親爸爸比例最高的縣市,這樣的家庭結構狀況,讓吳郁瑩開始了解附近的新住民社群,走進一個個客廳,聽聽故事。 吳郁瑩是在一個朋友家,遇見風塵僕僕前來,卻笑得極燦爛的阿紫。那天,阿紫一樣與老闆友人清晨四點出發採蚵,儘管工作十二個小時,還是挾帶爽朗的笑聲,毫無倦意來四湖找同樣遠從越南嫁來台灣的朋友。 阿龍帶著孩子釣魚的那條路,是一條很長的聯外道路,連結了台西與四湖,就算騎著摩托車,也要在烈日下曝曬快二十分鐘才能到另一個聚落。 「她看起來心情很好。工作了一整天還可以心情這麼好,也不是說心情好,而是應該說她沒有顯出很累的樣子,反而是很高興看到大家、看到她的朋友,令我印象很深刻。我問她你累不累,她就說不累啊。她很喜歡去海邊,總覺得海上比較涼。我知道這種工作再怎麼樣也不會不累,她的精神和她的身體卻可以完全不顯出這個工作在她身上加諸的負擔。」吳郁瑩這樣說著與阿紫的初相遇。 被阿紫的笑聲串著,吳郁瑩認識了阿龍。「一開始我滿怕他的,但他身上有一股魅力,聲音又有一種張力在,和我接觸到的其他人都不太一樣。更重要的是,他很開放。他願意讓別人去看他老婆這樣的新住民,在台灣的生活是什麼樣子。」便是這樣,從四湖到台西,阿龍的肯認與阿紫的活潑,讓吳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