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工報 / (轉)《削瘦的靈魂》:紀錄片如何重新組裝、又試圖完善七等生

 


文/黃令華 

 

七等生文學裡所謂「不完整」的本質,似乎在這裡,被朱賢哲填滿了。
—— 紀錄片《削瘦的靈魂》如何重新組裝、又試圖完善七等生。




(一)


「隔天醒來,她赤裸裸地全身僵硬 
這就是全部的事實。」

 

在朱賢哲執導的作家七等生紀錄片《削瘦的靈魂》裡,隱微踏出一種循環的節奏,找到缺骸然後貼覆、成為一種完形。《削瘦的靈魂》透過虛實拼貼,嘗試描繪這樣一位戰後重要的現代小說家,一生充滿爭議的七等生。七等生自己說,「不完整就是我的本質。」

 

《削瘦的靈魂》從海岸邊少年獨自夜寐開始、被海巡發現而懸在被救贖抑或被懲處的邊緣,逐漸鋪展開的意象、傾倚的構圖與鏡頭運動,慢慢地暗示了一個有子無父、母子相偎的起頭,自親屬關係關係裡所長出來的一種「明示」,無論接下來關於這樣的一個人的何種怪誕與奇異,我們都要心中了然「有一個歸屬」或有一個「意象上成立的深淵」是存在的。這樣的敘事彷彿回到了「七等生」作為一個「個人」的存在方法、又作為一個「個人」,其個人性可以如何由心理分析脈絡解析的分析路徑——卻又同時在使用旁白爬梳這段「回憶」時,要觀眾先有安全感。

 

這樣的開頭其來有自,1978 年七等生在《中國時報》副刊「我的第一步」專欄寫了散文〈我年輕的時候〉,以「當我年輕的時候,非常的寂寞和孤獨。」開篇,作為一種幽懷的召喚,邀請讀者走進一個透過自剖與自承,且建立在散文的非虛構契約下,作者誠懇地「自我回顧」。作家這麼誠懇地告訴你,那二十出頭歲的青春這麼苦澀。

 

這樣的少年,懷著創傷痕跡,成年後,在礦區九份當起小學教師,沒有異性朋友、找不到獻出與迎取自身的方法,自我與週遭的世界產生巨大格差,他回顧,察覺當年有那麼些寓意。七等生在散文裡為自己富有深遠意蘊的過往下註解,藉此結構成他書寫當下的某個社會位置。研究七等生、也在紀錄片中分享訪談趣事的研究者廖淑芳老師在《天使與橋者》這麼分析了七等生在散文陳述裡,心理空間的自我異化與疏離,在自我搭景、具有「創傷」寓意的原始場景象徵轉化成一個療癒孤獨、具啟蒙價值的自我成長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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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詳見:http://docworker.blogspot.com/2021/03/blog-post_23.html (紀工報第五十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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